今年上半年，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恢复增长都取得了阶段性成绩，在全球大国经济体中做出了表率和榜样。为应对国内外复杂严峻的发展形势，中央新提出“双循环”战略，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在此大背景下，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万国华在2020中国江苏电子商务大会暨中国产业互联网年会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万国华认为，数字化应该是下一阶段中国“双循环”发展的重要路径，数字化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能在最大程度上减轻贸易战带来的不良影响，应对类似疫情这样的“黑天鹅”事件。

自2000年成为WTO（世界贸易组织）正式成员，我国开始深度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充分享受了全球化发展红利，成为贸易大国。1978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占全球份额为0.8%，2013年我国超越美国成为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2019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31.54万亿元，创下历史新高。

产业端的数字化进程包含两个层次

但不可忽略的事实是，我国经济对外依存度也曾一路飙升，例如2012年，美国对外贸易依存度为23%，中国为50%，日本为24%，印度为30%。对外贸易依存度是反映一个国家对外贸易与该国国民经济之间关系的重要指标，我国长期依靠“国际国内循环”（外循环）实现了经济高速发展，但同时也暴露出诸多问题。

例如“两头在外”，位于贸易循环价值链中低端、能源资源消耗大、环境污染严重、国内经济发展方式粗犷，贸易顺差带来的国际关系压力等。在这种国际压力下，工业、制造业数字化转型迫在眉睫，将极大提升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改善中国在全球贸易中的处境。

万国华教授认为，这种产业端的数字化进程包含两个层次：一个是通过传感器、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技术实现互联网进工厂，把社会制造生产流程全部数字化；第二个层次，是产业互联网的更高层次的发展，即通过水平或垂直整合，提升产业的整条供应链的效率。

在我国产业互联网的发展过程中，目前绝大部分行业第一阶段尚未完成。一旦产业互联网进入工业制造业的核心生产环节，将大大提高效能，节省巨额生产成本。以炼钢产业为例，2018年阿里云曾与攀钢集团达成合作，以提升改革炼钢生产的效率。

“炼钢就是炼渣”，这是钢铁生产过程中的一句老话。钢由生铁而来，和生铁的主要区别在于成分不同，所谓炼钢就是通过冶炼降低生铁中的碳、去除有害杂质，再根据钢性能要求加入适量合金元素，使之性能优良。为了将原料中一些不需要的杂质去除，就需要进行造渣。造好渣是实现炼钢生产优质、高产、低消耗的重要保证。阿里云副总裁李津曾介绍，优化造渣质量、降低钢铁料消耗是双方合作的目标之一。钢铁料消耗占整个炼钢厂成本的70%以上，降低钢铁料消耗，就意味着原料投入减少、成本和能耗降低。整个流程跑通后，预计优化转炉炼钢复吹和造渣环节，降低吹损和喷溅，减少渣中TFe含量1%，降低氧活度指标10ppm，使钢铁料消耗显著降低，每年为攀钢节约成本超过千万元。同时，工业大脑还会被应用到冷轧环节，找出影响冷轧合格率关键因素，优化冷轧工艺控制。预计可提高冷轧卷I单位合格率0.2%以上，每年为攀钢带来数千万元效益。

这就是产业互联网发展的典型案例。 

任何一个节点的改造都能带有巨大的效率提升和市场机遇

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曾发布《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积极鼓励供应链创新和产业互联网的发展，并给出了六点保障措施，包括：积极开展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示范、积极开展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示范、加强供应链信用和监管服务体系建设、推进供应链标准体系建设、加快培养多层次供应链人才、加强供应链行业组织建设。这从国家层面为产业互联网的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在这种时代背景下，万国华教授提醒广大创业者，应该迅速抓住这种政策优势，完成自身转型发展。在国家提倡“双循环”的发展背景下，为全球供应链链条贡献自己的力量。“外循环”上应该关注“一带一路”上的供应链和大宗商品供应链；“内循环”可关注四大领域：医疗健康、智能制造、可持续发展和现代服务中的供应链。

从这几个维度，基于经济双循环的指导思想，产业互联网的从业者可以构建“国内+国际”的双供应链：一方面满足中国消费者的需求，另一方面也以中国的供应链满足全球消费者的需求。从产品供应链升级为“产品+服务”的供应链。

在这中间，行业创业者和产业人士有诸多机会，一般产业的供应链链条漫长，从营销、交易、仓储、配送、售后等下游环节，延伸到创意、设计、研发、制造、定价等上游环节，都有可供升级转型的机会。这中间，任何一个节点的改造都能带有巨大的效率提升和市场机遇，整个供应链场景及管理的数据化、网络化都亟待升级转型。

万国华教授在演讲中细化了产业互联网的发展路径：从最早的信息平台、到交易撮合平台，最近几年产业互联网正在朝数字化和智能化的社会化供应链方向发展，这中间又涉及生产、金融、物流等多个环节。最终信息技术将赋能和服务企业，成为企业功能部门的替代。

“全球供应链要把各个节点全部打通还需要10-20年的时间，现在产业互联网仍然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企业要实现价值创造，可以去寻找供应链节点上能够优化的地方，充分发挥工业互联网的赋能作用和基于互联网建立平台经济。一个很小范围效能的提升即可产生巨大的利润。”万国华教授在接受采访时说。

他同时表示，2020年对传统企业来讲是艰难的一年。但这是这样的背景，也是企业拥抱产业互联网，尝试转型的好机会。

教授简介

万国华，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获香港科技大学博士学位。曾在香港科技大学、澳门大学和美国纽约大学从事科研和教学工作。2011年“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目前担任中国运筹学会常务理事/医疗管理分会理事长，上海市运筹学会副理事长。交大安泰MBA《供应链设计与管理》课程教授。

主要研究兴趣：企业运营与信息系统战略，物流与供应链管理，服务运营管理（特别是医疗服务运营管理）。